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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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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2-08-07 08:03:11
预言

1

海茵挥舞巨剑如风,不断劈砍向依耶芙特,巨剑将身旁粗壮的树木拦腰截断,却无法触及依耶芙特分毫,依耶芙特借着剑身作为跳板,轻盈地跳跃在海茵身旁。

“啧,像个跳蚤一样。”海茵将剑扛在身上,深吸一口气,举起巨剑尽全力向下一劈,掀起的风浪拍在依耶芙特的身上,依耶芙特一个翻身,落在了树枝上。

“哇,好大的力气。”依耶芙特满脸惊讶的表情,从箭囊拿出三支箭矢,拉弓瞄准,“为什么你们人类能做到这么样呢,有点好奇了。”

依耶芙特轻捻弓弦,将弓拉满,三支箭矢如急飞的鸟,从不同的方向朝海茵奔去,海茵挥动巨剑斩断两支箭矢,第三支箭矢在空中转动了一下身子,飞向海茵的面部。

箭矢蹭过海茵的脸颊时在空中停滞了半秒,像是无形的手捏住了箭身,改变了它飞行的方向,最后箭矢射向了地面。

“注意你的身边。”莉莉丝跪坐在地,她的低声念诵着咒语,暗金色的丝线围绕着她,“‘我将赐汝猎神大蛇的巨目’......”

“‘避矢领域’吗。”依耶芙特突然感到一阵恶寒,一双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她,如同捕食者凝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,她的一切行动都无所遁形。

“额啊啊好可怕。”依耶芙特的脊背发凉,双手抱胸发抖了片刻,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,“术士小姐也要注意一下周围哟。”

莉莉丝的背后,艾薇从阴影中跃起,像是跳出水面的海豚,她旋转着,从身上抽出匕首,黑红色的光涂抹在刀刃上,对准了莉莉丝的后颈刺去。

“别想搞事!”

狂风骤起,汇聚在海茵的剑上,海茵将剑高举起来,对准从阴影中现身的艾薇劈去,气刃尖啸着飞向她,顺带将所行轨迹上的树木拦腰折断。

艾薇见状,临时改变了动作,她将身向后一翻,狂风托起她纤细的腰肢,让她在空中改变了姿势,安稳地落到了地上。

“吾之臂腕即为钢铁!”约瑟夫冲到了艾薇的面前,深蓝的纹身向着手臂延伸,朝着她的面部打出一击重拳。

“稍安勿躁。”希拉瑞莉闪身挡在艾薇的身前,单手接住了约瑟夫的重拳,随后仅凭着蛮力将约瑟夫推了回去,她对着约瑟夫轻轻地微笑,张开双臂,钢铁屏障拔地而起,“阁下的对手是我。”

“‘群蛇,守护我等’。”

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,数把短小的刀刃飘浮在空中,它们的首尾被暗金色的丝线衔接着,如同数条守护着宝石的大蛇围在莉莉丝的周身,大蛇扭动这身体,紧盯着魔女三人。

“快点解决吧,拖下去不是办法。”约瑟夫重新摆好架势,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森林。

“正有此意!”海茵俯下身,左手按胸,脸上永不愈合的伤疤还是疯狂蠕动,依耶芙特头上的兽耳颤抖了一下,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她快速的拉弓朝着海茵射击。

巨大的兽爪擒住了飞翔的箭矢,兽爪轻轻发力就将箭矢捏得粉碎,像是被疯狂敲击的大鼓一般的心跳声回响在依耶芙特的耳边,带动着她的心脏一起疯跳。

“不会吧......”依耶芙特突然失去了平衡,就在刹那她脚下的树被砍断,她紧急用断木作为跳板向后闪避。一只披着灰色皮毛的巨兽握着大剑卷起风沙向着他扑来,依耶芙特用弓抵在大剑上作为缓冲,踩着凶兽巨大的身体跳到另一颗树上。

“这么巧的吗......”依耶芙特捏了把冷汗,她想起来了——徘徊在黑森林之外,恐怖的灰色野兽的故事。

权柄“巨兽”——释放权柄者将获得野兽一般丰沛的活力与力量,以及渴望鲜血的无尽欲望。此刻的海茵已经失去了人形,唯有脸上的伤疤可以辨出他的身份。他的咆哮撼天动地,脸上的伤疤也兴奋得几乎迸出鲜血。

2

“你不去帮忙吗?”丽蓓卡拿出一个烟斗,吸上一口烟,将烟雾缓缓吐出。烟雾聚拢起来,挡在了她的面前,一道紫色的闪电掠过,冲向丽蓓卡,却被烟雾格挡在外。

“少废话。”海洛伊丝高速的吟唱,六颗由紫电构成的球体出现在她的身边,她拿起法杖指向丽蓓卡,球体一起射向了丽蓓卡,却像陷入流沙中被烟雾吞没消失,丽蓓卡挥手,雷电与烟雾被一并抹去。

野兽响彻天际的吼叫从身边的树林中传来,丽蓓卡与海洛伊丝两人一同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。

“真是大阵仗呢。”丽蓓卡再次缓缓吐出烟气,她向着海洛伊丝挑了挑眉,“你的朋友真是急性子,和潘纳洛浦一样。四十多年不见,我们不能好好聊聊吗?”

“聊聊?那家伙让你来给我做思想工作?”海洛伊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“照她的德性,应该是让你们把我绑过去,不然就是把我们大卸八块才正常吧?”

“不不不。”丽蓓卡轻轻摇头,头上戴着的紫水晶挂坠也轻轻摇晃,“我并不是潘纳洛浦的部将,我和另外的那三个不一样。”

“站在统一战线的四个人还可以不是一伙的?”

“我侍奉的主人是艾德文娜。”

听到这个名字,海洛伊丝的头隐隐作痛起来,一道模糊的影子隐隐约约出现在脑海当中,冷酷无情的眼睛仿若利剑直刺她的胸膛,诡魅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艾德文娜......艾德文娜!”海洛伊丝一手撑着法杖,一手扶额,反复念着这个名字,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,“这个名字......”

“是的,她的名字,伟大的灾厄魔女。”

丽蓓卡再次深吸一口烟斗,随着口中的烟雾吐出,她就像是坐在火炉旁向围坐身边的孩童讲述故事的老人,用着如歌唱般的嗓音,娓娓地念起:

“我杀死了森林,黑暗便笼罩了这篇大地。”

“人们筑起围墙,封锁外溢的黑暗。”

“骑士的剑,戒教师的十字,屠夫的斧子,使我沉眠丛生的藤蔓中。”

“命运的双子,灾厄的双子,亦诞生于动乱与迷雾。”

“露水是你们的母乳,黑叶是你们的书籍,深闺的公主也将长大。”

“有一日,烟雾飘过了城墙,将种子洒向南方。”

“就像燕子南飞,也终会会到原处,命运的红线会将烟雾唤回。”

“我的孩子,厮杀吧;我的孩子,争斗吧。”

“让喧嚣重新降临这片大地,让迷雾重新萦绕这片森林。”

丽蓓卡睁开了眼睛,深紫色的眼眸蛊动人心。

“我将于这之中重新降临这片土地。”

声音飘进了海洛伊丝的耳朵,更像是一只蠕虫钻进了她的脑中,她的眼前重新浮现出了那本泛黄的故事书,上面的一字一句都似虫蝇飞舞,在她的身边环绕。

那个影子,她漫步走到了海洛伊丝的身边,用着亲昵的语气,带着盈盈笑意,在耳边低语:

“回想起来吧,我的孩子。”

3

“与我合作?”

阿尔杰与潘多拉对视,被她深邃的眼睛吸引,自身仿佛置身于万千的星辰之中。

“是呀是呀,合作,我们双赢。”潘多拉笑着放开阿尔杰的脸,伸出两根食指轻轻地碰在一起,“怎么样?有兴趣吗?”

“说实话,我不怎么相信你。”阿尔杰回过神来,低下头看向一边,小声说道。

“啊——”伴着拖长音,潘多拉鼓起了脸颊,双手抱胸,“阿尔杰好狠心哟,明明和我亲密生活了十八年,结果还是这样冷淡,你这个负心汉!”

“但是我可以听听看。”阿尔杰没有理会潘多拉脱线的表演,他看着这片纯白的天地,内心出气的平静,一种不知名的疲惫充斥着内心。

“是嘛是嘛,听听看嘛,没准你会喜欢呢。”潘多拉又绕到了阿尔杰的身后,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......

“这就是你的合作?”

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棒?”

潘多拉的眼里闪着光,兴奋地看着阿尔杰,像是等待着夸奖的小孩子。

“用你的力量,硬冲出去。”在听潘多拉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话后,阿尔杰言缩略了其中附加的修饰、引用以及莫名其妙的拟声词后,简单地总结了潘多拉的计划。

“也不是不能这么说......”潘多拉小声嘟囔。

“这计划也太简单粗暴了吧......”阿尔杰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,他看着潘多拉的样子,却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,他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,“真能这么简单就解决?”

“哎呀,阿尔杰就是不信我。”潘多拉闪现到阿尔杰面前,用纤细的手指轻点阿尔杰的胸膛,引出了一团白色的丝线,丝线分出三支,末端都缠着一颗晶石,其中一颗黑色的晶石尤为巨大,是牵引着它的丝线的两三倍。

“这是阿尔杰的权柄‘封牢’,你也知道自己的权柄是怎么工作的,被你封印的东西会被存在你的权柄之中,你可以通过一点点的放流,实现对于封印物力量的控制。”

“十八年前你把我封印了,我的魔力远远超出了你权柄能容纳的范围,加上虚无魔力的难以控制,导致了魔力的外溢,而你又强行将我的魔力抑制在你的身体里面,加上你对于我的抗拒——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嘛!所以说,嘭!你的身体魔化啦。”

“而现在,我将我的力量借给你,你可以解除我的封印——当然你不放心的话可以维持一点点封印,这样你既可以使用我的力量,又可以看住我不让我逃走啦。”潘多拉转着手指,将链接两人的白色丝线缠绕在手上,微笑着看着阿尔杰,“怎么样?”

“为什么......要做到这个程度呢?”阿尔杰叹了口气,他仰头看向空中的潘多拉,“我可是当初镇压你的人之一。”

“因为爱啊!阿尔杰先生!”潘多拉双手抱胸,像是陷入恋爱中不能自拔的少女,“童话书,故事书上都说:爱,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;爱,可以创造奇迹;爱,可以跨越一切鸿沟,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。”

“魔女,也懂得爱吗?”阿尔杰看着潘多拉,木讷地说道,心思却飘往了别处。

似乎是听出了阿尔杰话中有话,潘多拉并未生气,她挑起弯月般的眉,轻轻地问道:

“阿尔杰先生,你懂得什么是爱吗?”

回忆中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,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阿尔杰的内心。

她转过身,向着阿尔杰微笑。

而现在,耳边却却只留下如木偶般因关节摩擦而发出的声响

4

“喂?怎么不说话了?”

“别阴沉个脸嘛,发表一下感言?”

“喂?”

亚当用手毫不留情地拍在阿尔杰的脸上,阿尔杰依旧阴沉着脸,默不作声。

“用沉默来回应吗?”亚当看着椅子上的阿尔杰,冷笑了一声,“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境地,你并没有筹码来和我谈判,你知道......”

“和你这种畜生没有谈判的必要!”

像是低沉的演奏中突兀地插入一曲轻快的小提琴,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亚当警觉地回头,潘多拉正浮在半空,轻蔑地看着他。

就在刹那,沉重的铁索被强硬地挣脱,阿尔杰从椅子上暴起,右手精准的擒住了亚当的脖颈,粗鲁地将他推撞像身后的桌子上,将满桌的稿纸撞散满地。

“你,什么时候......”亚当看着阿尔杰的脸,眼中布满血丝,强力的大手死掐着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出声,意识像是一潭被搅乱的潭水变得模糊不清。

“闭嘴,我不想再听你任何一句话。”阿尔杰的声音低沉而冷酷,眼睛被怒火填满,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柄锋利的开信刀,一声闷响后,刀刃刺进了亚当的胸膛。

直到亚当断气,阿尔杰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,他甚至将亚当领起到空中,如同注视蝼蚁一般地盯着他,手不停地发力,几乎要把对方的脖子生生拧断。

“又是替身。”随着一声骨头的脆响,阿尔杰像是丢垃圾一般将尸体丢到地面,轻蔑地俯视着地上瘫软的尸体——尸体的面容突然变得模糊,最后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,而被阿尔杰拧断的脖颈出印着一个纹印,“易容术和替身魔法。”

“他这种下三滥的家伙也只会用这种招咯。”潘多拉歪头看着阿尔杰,“好受些了吗?”

“还不够。”阿尔杰拔出尸体胸口插着的开信刀,振去刀刃上的血,面不改色,“我要亲手杀了那家伙。”

“好耶!这样的阿尔杰才帅嘛!”潘多拉兴奋地抱住阿尔杰,“破坏派对开始啦!”

另一处阴暗的房中,亚当的真身注视着牢房中的一切。

水晶板的另一端,阿尔杰透过监视辉石与之对视。

随着阿尔杰的一挥手,水晶板中的光芒立即消失。

亚当挺直了坐在椅子上的腰板,他仰头看向满墙的水晶板。

水晶板上显示着亚当实验室这座巨大迷宫的各个角落,每个忙碌着的身影,每个痛苦嚎叫的实验体都被无声的记录着。

“开始了啊。”亚当轻捻下巴,笑着。

“阿尔杰,我们之间猫和老鼠的游戏,正式开始了。”

十七章,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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